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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通市中醫院20世紀50年代,出了一件轟動全國的新聞:三位民間土醫生成了中國醫學科學院的特約研究員,被人們稱為“三枝花”。他們都是朱良春先生一手栽培的神奇的花朵。
說起朱良春先生發現和培育三枝花的過程,不亞于一部傳奇小說,而最早被發現的一枝花,就是民間蛇醫季德勝。
季德勝當時的確切身份,一般被人們稱為“蛇花子”,也就是以耍蛇,賣蛇藥為生,艱難度日,朝不保夕。
解放初期的南通城不大,城內主要交通干道是縱貫東西和橫亙南北的兩條大街,兩街的交叉處稱為十字街,這是南通最為繁華的鬧市中心。
解放前,十字街頭有賣冰糖葫蘆的,有賣糕餅臭茶干的,有賣豆腐腦兒的,有玩槍弄棍的,有打卦相命的,三教九流都有。
其中有個玩蛇的,很吸引人。這是一個帶點外地口音的中年男子。他經常手上纏繞著蛇,頸項盤繞著蛇,讓蛇在他的胳膊間竄上竄下,鉆來鉆去,圍觀的人多了,他就當場表演,讓蛇在手臂上咬一口,眼看腫起來,然后他從身上掏出自制的黑色藥餅,蘸上唾液涂抹創口,毒腫會逐漸消失。這時,有的看客會掏錢買他的蛇藥。
蛇花子季德勝的傳奇人生
他是江蘇省宿遷人,生于1898年。清光緒三十三年,也就是季德勝九歲那年,宿遷發大水遭災,季氏全家四口(季德勝和他的父母,還有弟弟)流浪江南。
流浪途中,母親倒斃,幼弟夭亡,從此父子二人靠捉蛇治病度日。季德勝從小隨父捉毒蛇,采草藥,學了一套配制藥餅治療蛇傷的本領。
每到一地,為招攬顧客,常常進行像上面那種蛇表演。1924年,也就是季德勝26歲那年,父親季明揚在如東病逝。
于是,季德勝開始只身浪跡江湖,后來在蘇州結識了他的妻子,逃難來到南通,逐漸有了兩個孩子,但是并沒有家,四口人一直住在南通郊區的一個土地廟里。
由于他常年穿山越嶺,捉過蝮蛇、蘄蛇、扁頭蛇、金環蛇等各種毒蛇,采集過各種各樣的藥草,祖傳秘技經過長期實踐,醫術更加高明。傳說有位農民被毒蛇咬傷,神智昏迷,家人已準備棺木入殮,季德勝以熱酒調合蛇藥,撬開牙齒強行灌下,片刻便起死回生。
季德勝性格豪爽,對窮人治病可以分文不收,而對富人則毫不客氣。
據說有位財主被毒蛇咬傷,上門求治,他雙指一豎,說:“兩包洋紗!”(解放前,物價飛漲,紙幣瞬息貶值,紡織業發達的南通,常用“洋紗”為交換媒介,當時一包洋紗相當于一百五十斤米)財主慳吝,憤憤然拂袖而去。
不久,傷情越來越嚴重,財主只得躺著藤椅,被人抬著再來求醫。季德勝伸出三個指頭:“非三包洋紗不治!”財主保命要緊,只得照付。
解放初期,季德勝仍經常在十字街進行蛇表演。朱良春先生了解到季氏的豪爽,投其所好,才逐漸取得了他的信任。
1954年聯合診所擴建為“聯合中醫院”,作為院長的朱良春,經??紤]的是醫院的發展,他想到章次公先生曾經感慨過的《道少集》,為了更好地為人們解除病痛,就應該廣納人才,這時他注意到了經常在十字街進行蛇表演的季德勝。
覺得他的一技之長,也是可以用來為人們解除痛苦的。因此,在1954年初夏的上午,麥子揚花抽穗的時節。朱良春和衛生局嚴毓清副局長等一行四人下鄉,驅車二十多里,來到天生港附近的上新港,對季德勝進行專訪。
他們只知道季德勝住在上新港,但不知道是上新港哪一家,便向沿路農民兄弟打聽,農民兄弟看這四個穿著打扮像干部模樣的人,感到好奇:“你們———找季花子嗎?”朱良春點點頭:“我們都是市衛生系統的,拜訪季德勝的?!?/span>
附近農民誰都知道,季德勝是個目不識丁、只會玩蛇的花子。堂堂的市衛生局大干部,找一個蛇花子做什么呢?有個群眾指點說:“季德勝就住在東邊那個土地廟里?!?/span>
所謂土地廟,是農村常見的農民祭祀土地菩薩的小廟,面積不到十平方米,里面泥塑一尊土地菩薩,菩薩面前是一排擺放香爐燭架的磚臺,其他則空空如也。
所以有些討飯的乞丐或者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常常臥宿在里面。那時,季德勝一家四口就睡在里面。
朱良春一行四人來到土地廟前,季德勝還酣睡著,他的老婆和小孩已經起身了。當朱良春向季德勝的妻子說明造訪來意,她立即喊醒了季德勝,說上面有人來找他。
季德勝揉著惺忪睡眼,連忙從睡鋪里面取出僅有的一條長凳,熱情地請他們坐下,一條長凳只夠二人坐,其余二人站著。
朱良春自我介紹后,說:“我們知道你有醫治蛇傷的本事,嚴局長和我特來拜訪你的。”
季德勝受寵若驚,似乎感到不可理解似的:“我這算什么本事?糊口飯吃的,敢勞你們大駕?”
朱良春說:“我們南通市聯合中醫院在城里掌印巷,你以后如果進城,順便請你到我們那里坐坐?!?/span>
朱良春試探地說:“我們這次上門拜訪,沒有別的意思,一來看看你,二來和你商議一件事,我們聯合中醫院以后如果有蛇傷病人上門求診,想請你來醫治,行嗎?”
朱良春看了看他充滿疑竇的臉色,接著說:“你用你的蛇藥,醫藥費歸你所有,我們聯合中醫院不收你一分錢。”
生性豪爽的季德勝欣然應允:“可以可以。謝謝謝謝?!?/span>
此后,聯合中醫院有了蛇傷患者便通知季德勝來城。無法跟土地廟電話聯系,聯合中醫院就打電話給天生港衛生院再派人到土地廟通知他。
然后,季德勝花一塊錢乘坐二輪車到城里,給蛇傷病人治病后,再乘二輪車返回土地廟,這一來一回兩塊錢由病者支付。季德勝收的蛇藥錢,全部歸己。
有時季德勝進城沒病治,也來掌印巷光顧聯合中醫院。朱良春知道他好酒,每次來院,都以酒菜相待,臨走朱良春還送上一程。
醫院里有人想不通,特別是些醫書傳家的正宗醫師,不知道朱院長對季德勝為什么這樣尊重,甚至私下非議。
朱良春耐心地對他們進行解釋:“章太炎說過,‘下問鈴串,不貴儒醫’,民間有豐富的寶藏需要我們專業醫生開掘,不跟他們交朋友,能夠掘到寶貝嗎?”
朱良春一方面跟季德勝交朋友,一方面對他治過蛇傷的患者進行調查,事實證明季德勝的蛇藥確有療效。朱良春對季德勝的關心體貼,漸漸贏得了季德勝的信任。二人竟成莫逆之交。
朱良春眼看時機比較成熟,便問他蛇藥的構成。季德勝爽直地說:“我的秘方是父親傳給我的,按規矩是秘不傳人的,現在政府待我這樣好,我把秘方獻出來?!?/span>
于是,他說出了家傳蛇藥構成,什么黃開口、雨箭草……(處方保密)。并且邀朱良春,跟他一起采藥辨識。
朱良春雖然對本草有研究,但是從來沒聽說過“黃開口、雨箭草”這些名稱,但看到“黃開口、雨箭草”的藥草實物又似曾相識,于是朱良春把實物帶到南京中山植物園,請專家鑒定。
經植物專家點撥,朱良春完全清楚了。所謂“黃開口”就是半支蓮,其他的也都是經常使用的中藥。但是。光知道了成分構成還不行,構成比例是怎樣的呢?
季德勝是不識字的,他不懂什么比例不比例,只知道從幾味藥草中順手抓,就這么憑經驗制藥的。朱良春說:“你抓給我們看看,怎么樣?”季德勝當即表演起來。朱良春立即把他抓的中藥用秤逐一稱了重量,并記載下來。而后通過多次調試比例,最后終于制成了療效比較理想的蛇藥。
這就是今天造福民眾、名聞中外的“季德勝蛇藥”。
如果不是衛生局的重視,朱良春的挖掘,這一民間土秘方極有可能隨著土地廟主人的消失而被歷史默默湮沒。
當然,當時重視中醫,正確的中醫政策正在被貫徹,因此也就有了這樣的民間采風活動?,F在還行嗎?
朱良春先生搖搖頭,語重心長地說:“現在按管理西藥的思路管理中藥,的確存在著很多的問題,需要重新認識,既要考慮高標準和用藥安全問題,也要考慮中藥的特殊性。否則就難免窒息了中醫人員的創新能力?!?/span>
1956年4月1日,南通市政府把聯合中醫院接收改建為公立南通市中醫院,朱良春任院長。成立大會的會場設在西牛肉巷的萬宜樓。
會上邀請了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和全市各界知名人士,季德勝也在應邀之列。季德勝坐上貴賓席,極度興奮。會議休息時,興之所至,他突然從懷中掏出兩條蛇耍起來,與會的幾位女士給嚇昏過去。
市長孫卜菁連忙叫他把蛇收起來。當孫市長知道季德勝已是過去聯合中醫院的編外人員,向朱良春建議:“將來中醫院的編制是不是可以考慮季德勝?!?/span>
后來,經過衛生局長趙朋三同志的批準,朱良春把季德勝吸收為中醫院的正式醫生,工資定為105元,相當于縣處級干部工資。
為了系統研究蛇藥的藥理和療愈機制,在市科委、衛生局領導以及南通醫學院的協作支持下,成立了“季德勝蛇藥研究組”,后來建立了研制季德勝蛇藥的南通制藥廠。
為此,《工人日報》發出了專文報道《蛇花子穿上白大褂》,引起了全國轟動。
1958年,季德勝出席了全國醫學技術革命經驗交流大會和全國科聯第二次代表大會,受到國家的接見,還被中國醫學科學院聘請為特約研究員,吸收為中華醫學會會員,并榮獲醫藥衛生技術革命先鋒金質獎章。
說起季德勝參加北京的盛會,還有一個趣聞,朱良春院長提醒他,開會是要簽名的,而他不識字怎么簽名呢?學了半天,70多歲的陳照勉強過關,而61歲的季德勝怎么也學不會簽自己的名字。
然而,浪跡江湖多年,他還是不怕天不怕地的性格,拿起筆來,從上到下,劃出一條彎彎曲曲的豎線,看上去頗似一條小蛇,他說:“這就是我!”帶著這樣的自信,他走到了北京。
如果說,接收江湖藝人季德勝屬于禮賢下士,英雄起于草莽,那么,接近治療淋巴結核的民間中醫陳照,就應該是春風送暖,逐漸感化了。
朱良春在平常跟病人閑聊時,聽說八里廟有個治瘰疬的能人叫陳照。老百姓把他說得神乎其神。
推獨輪車的陳照,遇貴人,有后福
瘰疬,土名叫“老鼠瘡”,學名叫淋巴結核?;忌线@種病很討厭,必須長期服用抗結核藥,反復纏綿難愈。朱良春聽說民間有個能人治瘰疬十拿九穩,他對這個傳說十分感興趣。
1954年秋天,這是朱良春先生結識季德勝以后,對民間醫人格外關注的時刻。這一天,他跟他的學生陳幼清,騎上腳踏車,捎上了一點茶食,親自拜訪沒有謀面的陳照。
他們倆來到八里廟,看到一個農民正在田間勞作,問道:“大伯,這里有個叫陳照的醫生嗎?”
醫生?農民還不習慣這么稱呼陳照,那個農民反問道:“你們是不是看老鼠瘡,找邋遢先生的?”
什么?邋遢先生?朱良春第一次聽到一個醫生有這么個綽號。
“不,我們是來拜訪陳照的?!标愑浊逭\懇地回答。
“對,不錯,陳照就是邋遢先生?!蹦莻€農民仍然執著地認為:“我們都是這么叫的。”
那個農民很熱情,從田里上來,帶他們走了一節田埂,然后指著前面一間房屋說:“邋遢先生就住在那間屋里。”
他們順著手指的方向,走近低矮的草屋,叫道:“陳照先生在嗎?”
一個衣衫襤褸、頭發花白的老人從屋里走了出來,他那混沌的眼神打量著前來的兩個陌生人,不像是來看老鼠瘡的病人,其中一個年輕人的手中還提著茶食禮包,陳照更是困惑不解。
朱良春湊近他,恭敬地說:“你是陳照先生嗎?我們是來看你的?!闭f著便伸出手要和他握,老人沒有握手的習慣,不知所措地伸著一只哆嗦的手,只見五指烏黑,果然十分邋遢。他激動地答應:“是的是的,小名陳照?!?/span>
陳幼清拎著茶食遞上前,把朱良春向他作了介紹:“這是我們南通市聯合中醫院的院長朱良春,來看望陳先生的?!?/span>
“一介草民,豈敢勞駕,慚愧慚愧?!标愓瞻阉麄z迎進屋。屋里沒有窗戶,黑洞洞的。辨不清里面放些什么,但是可以聞到一些中草藥的味道。
攀談過后才知道陳照的一些情況:陳照,1884年生,原名有余,南通縣人。少年家境貧寒,推車為生。21歲時,遇到游醫焦月波,一個善于治療淋巴結核的民間醫生,因為焦醫生有腿疾,行走不便,就經常坐陳照的獨輪車走方出診,患重病之后的臨終前,掏出錢來讓陳照為他賣棺埋葬,作為報酬,就把治療淋巴結核的藥方傳授給了陳照。
不識字的陳照,請人認出來之后,就熟記在心,扔掉獨輪車,成了民間醫生。爾后行醫四方,為近鄉遠鄰許許多多的患者治療瘰疬,解除痛苦,治愈一個瘰疬病人一般只需個把月左右。20世紀30年代,陳照治療瘰疬病在南通一帶已經小有名氣了。
他治療瘰疬病的方法是,用一塊膏藥摻上拔核藥粉貼到鼓脹的鼠瘡上。貼上半天后,便覺得有點疼,一天后更疼;兩、三天后,腫處便破皮流出膿和血,這個過程叫“拔核”。一周后擦凈膿血,再貼新的膏藥和生肌藥,使之痊愈,這叫“收口”。
朱良春說明來意:“如果陳先生進城,請到我們掌印巷聯合中醫院坐坐。有件事情我們想和你商量一下,為了能讓你的本事為更多的人服務,我們中醫院接到老鼠瘡患者,也打算請你過去為他們治療,如何?”
陳照稍稍沉默,沒有表態。
朱良春先生看到陳照老人有顧慮,就接著說:“是這樣的,凡是你看的病人,醫療藥費都歸你收入,我們中醫院不拿半分錢,行嗎?”
這時,陳照開口了:“我的腿腳不大靈,天天上街不方便?!?/span>
“我們不要你天天來,每星期來一次就行了?!?/span>
朱良春講的“每星期”,已經70歲的陳照老人不大聽得懂,因為他家沒有日歷,他的腦子里沒有星期幾的概念。
朱良春想了個辦法:“這樣吧,你每月三、六、九來吧。”
陳照聽懂了,連說:“好的好的,這好記,每月的三、六、九上城?!?/span>
朱良春離開陳照的家,在回城的沿途群眾中,又作了一些了解:陳照雖然邋遢,但是醫德還有些口碑,上門求醫者,無論生熟、貧富,總是傾其全力醫治。對清貧的患者,只收成本。
朱良春覺得,請這么一個土醫生到中醫院來是應該的,今天不虛此行。
從此,南通市聯合中醫院里經??梢钥吹揭粋€老人,他手提一個小籃,籃口上蓋有一塊藍印花布,揭開藍印花布,可以看到里面放有膏藥和幾個小瓶子,小瓶子里放的就是治療瘰疬病的藥粉。醫院里還免費為他提供消毒的酒精、藥棉花和藥布、膠布。
醫院里有人悄悄地議論:“現在我們朱院長怎么了,上次找花子,這次找邋遢,怎么盡找這些人打交道?”
一些好心的朋友勸他:“朱院長,你是很有學識的一院之長,交朋友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span>
朱良春說:“謝謝你們的關心??墒俏乙嬖V你們,人才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傳說里的濟公也是邋遢不堪的,可是他神通廣大啊。
司馬遷《史記》里說,人們都擔心身體的疾病太多,而醫生最害怕的是治療疾病的方法太少。我歷來的主張是,中醫之生命在于學術,學術之根源本于臨床,臨床水平之檢測在于療效。
療效是一切醫學的核心問題。陳照有一技之長,能治好瘰疬病,我們就要尊重他?!币环捳f得那些人佩服地點頭。
1956年春,南通市中醫院正式建立。陳照也結束了游醫生涯,72歲的老人成為南通市中醫院正式醫生,工資也是105元。醫院安排他定期主持門診,慕名而來就診的很多。
陳照治瘰疬病的消息傳到外省,遠地來通者日多,又改為每周有六天門診。
在朱良春的幫助下,陳照的治療有所改進,在社會上的威望越來越高,安排有關外科醫師配合,在使用拔核療法秘方的同時,配合使用箍消和內服療法,使療效由原來的90%提高到98%以上。
陳照所用的藥,都是避開別人、獨自一人悄悄配制的。朱良春為了讓更多的病人受惠,想讓醫院幫他擴大規模制藥。
但是陳照畢竟是在舊社會濡染了七十多年,對于自己賴以生存的“飯碗”是不肯輕易公開的。
“陳先生,你年紀大了,體力有限,讓醫院為你制藥吧!”
陳照不置可否地支支吾吾,尋找托詞說:“我年紀大了,記不清哪幾味藥了?!痹谥炝即旱囊辉賳l下,他報出了四味藥。
醫院里稱來了四味藥,研細后,讓他使用,他不使用,含糊地說“好像還缺什么藥”。過了一段時間,他又報出了一味藥。
就這樣斷斷續續,從1954年相識,到56年進醫院,再到1958年,陳照終于被朱良春和醫院的坦誠所感化,在大躍進精神的促進下,才毅然決然把秘方和拔核療法公開獻給了國家和人民。
1958年秋,陳照赴北京參加全國醫學技術革命經驗交流大會和全國科聯第二次代表大會,受到國家領導人的接見。
會議期間,被聘為中國醫學科學院特約研究員,吸收為中華醫學會會員,并榮獲中華人民共和國衛生部頒發的醫藥衛生技術革命先鋒金質獎章。
后來陳照還獲南通市勞動模范、江蘇省先進工作者和全國勞動模范稱號。
小學教員成云龍,深藏民間被發現
朱良春先生發現成云龍治療肺膿瘍的事跡,也是一個奇遇,甚至完全象一個偶然巧合。
然而,偶然出于必然,只有象朱良春先生那樣時刻注意搜集單方密藥,關注民間中醫寶庫的人,才能遇見成云龍,才會發現成云龍。
不然,成云龍生活在生活在身邊多年,也不會發現,甚至當身邊的人“一夜成名”之后,還會大驚小怪呢。
在大躍進的歲月中,朱良春有一次參加支農勞動,下鄉割麥,他是帶隊者,在校西大隊勞動,吃住都在農民家中。睡的是地鋪,跟農民吃一鍋飯(自繳一角五分錢)。在勞動中,他聽農民說,附近有一個人專治肺膿瘍,很神。
所謂“肺膿瘍”,是肺部化膿的一種病。因為那時抗生素還沒現在這么多,生了這種病是較難治好的。
朱良春關心地問:“那人是醫生嗎?會不會治其他?。俊?/span>
“他只會治肺膿瘍。”
“他叫什么名字?”
“成八。姓成,名字叫成云龍,因排行第八,大家都叫他成八先生?!?/span>
朱良春問清了成八先生的住址,趁勞動的空隙,他親自訪問了成八的家。成云龍確實有一種叫做“鐵腳將軍草”的中藥,專治肺膿瘍。提起這味藥,還得從他父親說起。
多年前,成八的父親生了肺膿瘍,咳嗽吐出的是又厚又臭的膿痰。給許多醫生看了,吃了好多中藥,都沒有什么效果。
有一天,有個江湖郎中經過他家門前,聽說成老爹得了這種病,郎中送給他 7枚堅硬的塊根樣的藥,3斤老黃酒拌和,放在瓦罐中密封,然后隔水蒸半個時辰。
以后每天食三條羹。服用這藥后,病情果然好轉,漸漸不咳,也沒有什么痰了。后來成老爹就與這個郎中交上了朋友,交情很深。后來這位郎中就把秘方告訴他,并且把“鐵腳將軍草”送給成八爹種植。
郎中給的“鐵腳將軍草”是什么樣的呢?原來是一塊根,把這塊根埋在土中,就會爆芽長出來,但是長勢很慢。三年后,莖只有拇指那么粗,但是根卻很粗大,因之得名“鐵腳將軍草”。
成老爹按照郎中所說,將“鐵腳將軍草”制成治療肺膿瘍的中藥,給肺膿瘍患者吃了果然見效。這事就一傳十,十傳百地傳開了。于是成老爹成了專治肺膿瘍的醫生。成老爹臨死前,就把秘方傳給了成八。于是成八便成為治療肺膿瘍的醫生。
朱良春對他說的不敢輕信,還需要證實,實事求是,應該“聽其言而觀其行”,而不是“聽其言而信其行”。所以他利用下鄉勞動的機會,暗地走訪了好幾個成云龍治好的肺膿瘍患者,事實果如其所說。
因此,他再訪成八先生。俗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朱良春敬重成八,成八深為朱良春的人品所感動。就主動贈給朱良春一塊“鐵腳將軍草”的根,讓他試種。然而,朱良春并沒有停留在試種、試用的階段,而是一步一步向著科學研究的方向邁進。
在花盆里,“鐵腳將軍草”長出枝葉后,朱良春帶著整株“鐵腳將軍草”到南京中山植物園鑒定。原來這種草屬于蓼科植物,學名叫“金蕎麥”。
朱良春先生翻了《本草綱目》,上面也有金蕎麥的記載。后來,朱良春也把成云龍吸收為南通中醫院的正式醫生。
在朱良春先生做院長的醫院里,把這個經驗進一步在臨床上驗證,中日友好醫院大內科主任史載祥教授,當時就在南通市中醫院,他就直接參與這項課題,其中一個患者的空洞達到23個,患者服藥之后,第2天就開始排膿,漸漸地空洞閉合,臨床治愈。
經過506例臨床觀察總結,上報到了中國醫學科學院藥物所,他們派專家下來進行研究。
朱良春先生說:“說來也是奇怪,金蕎麥那么好的療效,在實驗室的培養皿里,不但不殺菌,而且細菌生長的還更加旺盛。后來,他們帶回去進一步研究,用同位素示蹤的方法,發現只要有化膿感染,這個藥物就向那里集中,濃度越來越高,最后治愈疾病。不知是否與中醫所說的歸經有關?”
后來,金蕎麥經過不斷的科技攻關,搖身一變制成了“金蕎麥片”,現在臨床上還在應用。
“朱良春精神”很可貴,民間中醫需要保護
朱良春先生發現三枝花、培育三枝花的過程,值得我們深思。
古人常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在朱良春先生手里再一次得到了重復與驗證。
假如沒有過人的眼力,沒有博大的胸懷,沒有真誠感人的態度,能夠發現三枝花嗎?
發現之后,能夠得到信任嗎?
得到信任之后,能夠充分利用嗎?
能夠進一步深入研究,一步一步邁向科學,成為科技成果嗎?
能夠甘心埋沒自己,為一字不識的土專家當階梯嗎?中醫現在還有這樣的優越政策嗎?
三枝花是美麗的,在我們歌頌三枝花,贊揚他的培育人的時候,我們更應該謹記朱良春先生的呼吁,要為中醫藥的健康發展提供寬松的政策環境,不要讓他的“神仙手眼,英雄肝膽”成為絕唱,而應當一鶴引來萬鶴鳴,一花報得三春輝。